到烟雨台诗墙处又是信笔一挥:
“烟雨台中望烟雨,浮生楼里梦浮生。何处浮生梦烟雨,此间烟雨望浮生。”
一笔行草苍劲老道,酒馆东家大喜,当即花百两银子买了这书法和旧笔,助胡易留京温书、三年后再考。
“但小小胡易却只取了二十两纹银做路费,放不下母亲硬要回乡,他对酒馆东家道:‘余银且留三年,他日金榜提名来取’,就穿着破袄买了头驴骑着出了城。
从此后,胡易扬名虞都,烟雨台名声更是大涨,那东家老板将胡易的题句前两联做了大门楹联,还用八十两银子摞成小银山摆在酒馆前厅,取名“静候君来山”。
许多文人都来瞻仰,连他题诗的破庙都成了进京寒门举子温书的热门之地。
据说当年将他赶出考场的考官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,宰相怕事情闹大,无奈只能找了个理由将其罢官……”
客栈跑前堂的小厮半斤对杨烟讲了半晌,讲得是头头是道、津津有味,甚至忘了自己还要去端菜倒水。
而他们身边也很快围了一群人来听书,为胡易的命运感叹。
“无奈圣上当时已被宦官佞臣蒙蔽圣听,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少年。”
“所幸胡易今年也才十五,既已蜚声京城,卷土重来未可知啊!”
人们边感慨边又争抢着给胡易下起注来。
叫“半斤” 的小厮正沾沾自喜,忽然就被管事拧了耳朵。
“我说你死哪去了,叫了半天看不见人,敢情搁这说书呢!你这么能怎么不去讲书堂表演?!”
在半斤的求饶声中,管事拽着他走远。
杨烟望着那“三甲榜”,除胡易遥遥领先外,江南士族举子代表张万宁也是状元热门人选,其中必少不了枢密使的运作。
林微之、萧玉何、杜风是北方士族公子,恰恰是考官们的嫡系弟子。
但大家皆猜测考官为避嫌,状元应不会给自己的门生,所以只往“榜眼”和“探花”上押注。
而苏可久的名字孤零零地放在最下边,离热闹很远,仍只有杨烟的那“二两”银子。
至于冷玉笙,根本是籍籍无名的一个——这个人大概也不需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