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再也没有庇护她的人,以后难道要靠姿色去取悦男人吗?
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姿色,但阿艮曾说过她很美,她姑且认为自己有那么点好看,但这好看于当下的她来说,无异于一种负累。
她假装没看见药童脸上的表情,只礼貌地施了个礼。
而这一幕被恰巧经过的陈郎中看到了眼里。
当天晚上,陈郎中就找到杨烟委婉地请她离开,杨烟请求他,自己曾跟僧人识过药草,希望能留在医馆也做个小学徒。
陈郎中却推脱医馆不收女子,再者她是皇族相干之人送来的,他小小医馆断不敢留。
杨烟明白了陈郎中的意思,只能起身准备告辞。
陈郎中让少年药童拿来一套男子的暗灰色粗布麻衣。
“我这里也没有女装,出去抛头露面这样安全点。要是在本地谋了营生,还可以来我这儿看诊。”陈郎中既是暗示,也是嘱咐她。
杨烟立马下跪磕头,为这份雪中送炭的救命恩情感慨不已。
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时,她就扮成男子模样离开了医馆。
以前她也常穿男装逃出家门玩,却总是随性洒脱。
而从这天开始,她用白布紧紧地缠住了自己的胸,好像是要把真正的自己永远地当做秘密封进厚厚的壳子。
她原本也不叫“杨烟”的。
也是从这天起,她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已在心头琢磨蛮久的新名字。
那是在逃难时她清晨行走在田野间,极目远望只能看到杨柳依依尽头笼罩着的迷蒙雾气,就像自己的将来一样混沌。
从那个早晨开始,她似就已选择了“绿杨烟外晓寒轻”的清淡风雅,放弃了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的嫣然绚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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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医馆时,杨烟身上只揣着她有些忘了究竟是几皇子赏的那一两银子,还有少年药童依依不舍送她出门时塞过来的一包兹饭。
她盘算着,如果天天露宿街头,银子够吃半年的饭。但,等等,怎么能天天露宿街头呢?
不行不行,重新算,住个客栈?那自然不行,没准一个月不到银子就糟践光了。
想来想去,只得打算要么先找个包吃住的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