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刘羡还顾忌贾氏的权势,反思自己的过失,如今听了贾谧这一席荒诞不经的话语,刘羡彻底醒悟过来:对于有些人,是不能够以常理去揣度的,面对这种咄咄逼人毫无道理的拉拢,如果信了他说的话,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。
贾谧口中说的是朋友,可实际上却是把他人当奴隶。奴隶和主人之间能够平等对话吗?更别说什么应有尽有,出卖了自己所有的尊严,摇尾乞怜,怎么可能赢得他人的尊重,给予你一些残羹冷炙,也就算是主人的情分了。
可如果主人生起气来,奴隶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?
故而他下定决心,不再与贾谧虚以委蛇,而是直接戳破道:“长渊,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!”
“俗话说,满招损,谦受益。长渊,你靠着祖父的余荫,两位姑母的扶持,确实也得到了一些权势。但你能干什么呢?能在地方赈灾救民吗?能在边疆平定边患吗?能让百姓给你歌功颂德吗?”
“什么应有尽有?你所谓的权势,无非是手底下聚集了一帮小人,整日在暗地里鼓唇弄舌,颠倒黑白罢了。他们敢真正杀人吗?他们敢承担第一个杀二王三恪的责任吗?天子都没有做的事情,你来开头?”
“你祖上犯下弑君之罪,天下非议者甚多。你身为后人,不思为社稷立功,好挽回前人的声誉,却在这里说耀武扬威。还说什么能帮人留下千古美名,不觉得可笑吗?”
刘羡每说完一句话,贾谧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一分,等他将话语全部说完,贾谧那娇媚的容颜已经面冷如冰,眼神几乎可以杀人。大概从小到大,还从没有人这么对他讲过话,他简直觉得刘羡不可理喻。
“这么说,你是想死?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贾谧的语气里破天荒地没有任何轻佻,低沉得令旁人畏惧。
但刘羡却前倾身子,毫无畏惧地注视着贾谧,他嘲笑道:“我没有功夫和你胡闹,你如果真能杀人,那就试试看?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四周又无人旁观,刘羡也不用在乎什么风评清议了,三步并作两步,飞快逼近贾谧。
他动得毫无征兆,迅捷得又如同脱兔,贾谧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,就见刘羡已经逼到身前,身体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,刘羡的右手已如鹰爪般掐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