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,段云峰每天都会比他早起。每当贾勇从楼上的卧室走下楼时,他总能看到段云峰坐在餐厅喝咖啡,可他的眼睛却不停地往传真机那边瞅,好像生怕里面吐出些什么贾勇不该看到的东西。
起初,贾勇并没有太在意,他以为段云峰只是因为时差没倒过来,所以才会早起。毕竟,段云峰从国内来,年龄也比自己大不少,可能还没有完全适应圣保罗的时区。
陈太太带来的电话账单,上面的信息清晰明了,每一通电话的时间、时长以及对方的电话号码都被详细地记录了下来。
贾勇从段云峰的背后,看着他手里的账单。账单上的通话记录显示,他每一次通话的时间都长达半个小时以上,这样算下来这笔电话费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。
对于破产的陈先生,这笔电话费绝对是个负担。也许这真是一个导火索,迫使爱面子、讲排场的陈先生要跟段云峰谈清楚合作的细节。
除了国际长途电话费之外,陈太太还谈了另外一件事。那就是陈先生每天中午带着段云峰和贾勇去日料馆吃商务午餐的事。
陈太太说:“这两年巴西通货膨胀,圣保罗的物价很贵。你们三个人吃那么一顿商务套餐,要三百雷亚尔,合下来就是一百二十多美元。
“陈先生第一次请你们去那里吃饭,是给你们接风。他好面子,总觉得照顾你们不够周到,后来就变成了每天中午都请你们吃商务套餐。这几天下来就是七八百美元。够我们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。”
陈先生黯然说道:“你说这些干什么呢?待客之道嘛,我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吗?你又不是第一天嫁给我。”
陈太太劝陈先生道:“以前你怎么待客都无所谓。现在我们没钱了,开源不成,还不该节流吗?
“阿德里亚娜在医学院读书的学费很贵的。除了学费、书本费,还有服装费、交通费、做实验的材料费。
“家里面现在的这辆车是以阿德里亚娜的名义申请贷款买的,为的是让她上学方便一些。每个月都要还贷款。每个月都是一大堆要付的账单,你让我怎么管家里的这本账啊?”
陈先生捋着稀疏的头发不说话了。
陈太太问段云峰说:“你看这样行不行,要是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