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兰河上的风带着几分甜腻,又有些湿冷。
薄新蕴一个人站在小船的船头上,被河面上的风吹的透彻。
哈只儿城内的灯光倒映下来,在兰河的水面上化作了一幅斑驳的图景。
那是薄新蕴一直都想看到的图景。
故而,即便他在河面上吹了接近一个时辰的风,可他却并不感觉冷。
直到微风送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,一个健硕,一个佝偻,才引动了薄新蕴压在心底许久的图景。
那些图景似乎已被尘封多年,无数的灰尘散落其上。
冯士佝偻着身子,站在了码头上。
他远远的看着水面上的那支船,也看着船上的那个人,心中一时五味杂陈,半晌都未曾言语。
“冯大夫。”
此时,负责看守码头的将士低声开口道:“这人说他要见您,没有命令,我们也不能让他上岸,所以……”
“嗯。”冯士点了点头,朝那将士抿嘴笑了笑,道:“劳驾,让他上来吧。”
“这件事,我已经和大妃说过了。”
那将士闻言点头,又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冥,直至看到冥也点头,他才朝河面上喊道:“靠船过来吧!”
这句话,似乎引动了薄新蕴的某根神经,让他的眼眶都变的有些发涩。
他收了手中折扇,低头闭了闭眼稳住心神,再抬头,脸上又带了标志性的轻笑。
小船靠岸了,岸上的将士都十分警惕的看着两人。
薄新蕴纵身一跃,直接站在了码头上,他缓步上前,走到冯士身前,双手抱拳,轻声道:“师父。”
“哼。”
冯士双目微眯,并未说话,而是转头便走。
薄新蕴笑了笑,又看向一旁的冥。
冥依旧是面无表情,他也只是看了薄新蕴一眼,什么都没说,转身跟上了冯士。
薄新蕴无奈的耸耸肩,迈步跟在两人身后,却将送他来的那人留在了码头上。
严格意义上来说,薄新蕴是和许满仓对立的。
他之前可没少算计了许满仓,许满仓在北狄第一次掌兵的时候,也正是因为薄新蕴的手段,让他差点死在了战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