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韩林的问询,李凤翥垂首沉默了许久以后,喟然长叹:“怕是等到这雪化了都未必等得到,而且能到多少也或未可知。”
李凤翥意味深长地看了韩林一眼:“朝廷办事,韩兄,你是知道的。此间你我还需和衷共济才是。”
由于四处战事,同时全国各地四处都的灾害频发,如今的朝廷根本拿不出太多的余力来拨款,更何况即便是拨了,从上到下其手一番,真正能落到灾民手中的,怕是不足十分之一。
韩林有些为难地道:“乐亭营原只需供养战兵千五,胥吏五百。但现在猛然要供应二十倍的人口。每日四万多张嘴,嗷嗷待哺,乐亭营就是再有余粮,这么多天下来,也实在是难以为继……”
韩林将话说了半截,李凤翥脸色暗淡地点了点头:“本官……实在惭愧。”
“韩某绝无怪罪知县大人的意思。”
他将李凤翥的茶杯斟满:“知县大人就任后为民所做的种种举措,韩某发自肺腑的钦佩,你我同僚之间也相得彰益,便是放眼天下,也难再找出另外一组来。”
对于和韩林的文武搭配,李凤翥也十分满意,双方都保持着十分明确的界限,丝毫不越雷池一步,况且韩林之下的乐亭营,军纪严明别说作奸犯科了,便是偷鸡摸狗的事也闻所未闻。
唯一产生过冲突的,便是年初时的营田之争,但那里也是站在乐亭营的一边,与别处的驻军相比,李凤翥都自以为从乐亭营身上捡到了天大的便宜。
就他与同年往来的书信中得知,别处的驻军,那哪里是军,那就是有着官身的匪类,同年们无不为此头疼。
“都司大人说的是,某亦时常为此感念,就请都司再坚持个日如何?我已下令开放义仓和常平仓,日内,粮食必到。”
听到李凤翥的话,韩林在心中也是长出了一口气,虽然赚取了大义,但是这个大义实在是太重了,韩林原本要售卖的粮食如今已经吃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估计再过半个月也要吃尽,毕竟以工代赈主要发放的还是粮食,而不是银子。
不过韩林也猛然想到一个问题:“如今可不止本官这儿的四万余张嘴,按照前任知县刘松所撰《乐亭县志》,天启年间,阖县口共七万七千一百余,这还不算隐籍,抛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