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批粮米必须入天津卫!”朱厚照语速加快,条理分明,“秦卿所奏,开预备仓、设粥厂、遣巡按御史,皆准!巡按人选,由都察院速议,报朕定夺!”
“臣等遵旨!”乔宇、秦金等连忙应道。
最后,朱厚熜的目光落在了夏言身上。夏言依旧站得笔直,迎接着天子的审视。
“夏言。”
“臣在!”
“你,”朱厚照盯着他,一字一顿,“你以钦差身份,持朕手谕,着手准备去辽东罢!”
此言一出,不仅夏言一愣,连王琼、张仑等人都露出了惊诧之色。
这等于是将夏言踢出内阁了!无他,这夏言总不能已兼协理学士的身份去办差吧?
“你的差事有三!”朱厚照不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,“着尔仔细盯防!赈济灾黎之银两分毫皆须用在紧要处,径直落到灾民手中!凡沿途及辽东地面,但若有贪墨克扣、抬价牟利、鱼肉百姓之徒,无论品阶勋贵,许尔等先行锁拿,待奏报抵京之前,尽可便宜行事!朕今授尔王命旗牌。”
“王命旗牌”四字一出,连张仑都倒吸一口冷气!此乃赋予生杀予夺的尚方宝剑!
“其二,”朱厚照目光如炬,“尔既要彻查!须得详详细细、明明白白!辽东军屯现余几何?何人侵占?驿路梗阻缘由何在?将门役使军士、私吞粮饷之事,可有确凿证据?尔前所奏三弊,朕必见真凭实据!若以风闻言事,断难蒙混过关!”
这是在明确告诉夏言,支持他调查,但必须拿出铁证!
“其三,”朱厚照的语气稍稍放缓,却更显意味深长,“尔亟往辽东,探赜百姓生计。除钱粮之外,察其有无缺棉絮袄子之困。究民之惧,乃畏鞑靼铁骑之侵,抑或忧里正赋税之逼?朕命汝深入穷乡僻壤,巨细靡遗,据实以奏。不可隐匿一字!朕所欲闻者,乃乡野农户稼穑实情,非舞文弄墨所撰之虚妄之辞!”
夏言只觉得脑袋发昏,他撩袍跪倒,重重叩首,声音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或是不甘而微微发颤:“臣夏言!领旨!谢陛下信重!臣必竭尽驽钝,肝脑涂地,不负圣恩!”
朱厚照看着他样子,微微颔首,随即疲惫地挥了挥手:“诸卿依旨速办。退下吧。”
“臣等告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