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在懂事听话的马儿的面子上,抓住亚瑟的脚踝,将这个昏迷的牛仔像拖猎物般拽上马背。马鞍承受重压发出吱呀呻吟,亚瑟歪斜的脑袋撞上马颈,却仍在呓语着某个女人的名字,尾音消散在夜风里,混着马厩刺鼻的恶臭。
周路推开旅馆木门时,带起一阵裹挟着马粪与呕吐物酸臭的冷风。他狼狈的模样惊得柜台后的油灯都晃了晃,满身泥浆顺着衣角滴滴答答砸在地板上,在廉价地毯上洇出深色的污渍。旅店老板原本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,刚要开口驱赶,却在瞥见那只沾满泥的手拍在柜台上时僵住了——十美元崭新的纸币边缘还沾着污泥,却像磁石般牢牢吸住了他浑浊的眼球。
\"去去去\"老板的呵斥声卡在喉咙里,嘴角的弧度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上扬。他搓着布满老茧的手,目光在周路湿透的衣领与皱巴巴的钞票间来回游移,\"您要不先洗洗澡?我们这儿的热水管够,还有姑娘\"话音未落,又是两张美元重重砸在柜台上,震得油灯里的火苗都跟着跳了跳。
周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。\"外面马背上还有个人。\"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枪管,\"给他也开一间。\"不等老板反应,沾满泥浆的手指已经扣住柜台边缘,\"钥匙,现在。\"
老板忙不迭地在抽屉里翻找,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。他赔着笑脸将钥匙递过去时:“楼上转角第一间。”
目送着周路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,老板将钞票放在煤油灯前确认真伪,油墨味里混着刺鼻的酒气和臭味,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——不过比起真金白银,这点味道又算得了什么呢?
老板收起钞票,转身对身后房间喊道:“怀特,你这懒家伙,快起来。把外面那位客人也带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