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府。”
穿过三重垂花门时,蓝烽被径直引向寝殿。
当看清斜倚软枕的姜雪,他瞳孔骤然紧缩——曾经明艳照人的公主此刻面色灰败,腰间玉带空荡荡垂着流苏。
“孩子早产。”
萧湛将药碗轻搁在缠枝鎏金案上:“剖宫取子时,太医说若是再迟半刻……”
“蓝将军想问什么便问罢。”
姜雪抚着锦被上的团凤纹,想起那日殓房里的争执。
萧湛执意保留所有证据时说的话犹在耳畔:“你以为遮住伤疤,就能抹去发生过的事么?”
“真凶是谁?”每个字都像从齿缝磨出来的血珠。
“风子晴主谋,阿泰莉递刀,葛莲香望风,皇甫尚善后。”
姜雪苍白的唇瓣忽然勾起自嘲的弧度:“还有我,若那日没留笑微单独赴宴……”
“殿下!”
蓝烽猛地攥住剑柄,玄铁吞口硌得掌心血痕隐现:“烦请将前三人交与我处置。”
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惊鸟,仿佛看见天水国城楼上飘扬的王旗:“至于皇甫尚……”
“人在西跨院地牢。”
门外传来佩环轻响,拂冬抱着襁褓踏进门槛:“少将军可要现在过去?”
蓝烽最后望了一眼案头跳动的烛火,转身时玄色大氅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。
檐角铜铃叮当声中,姜雪突然轻声问:“你说他第一剑会落在谁身上?”
“重要么?”
萧湛将汤药递到她唇边:“当狼王亮出獠牙时,猎物只会后悔为何要激怒他。”
“承情了。”
蓝烽抱拳转身,玄色衣摆卷起细雪。
姜雪忽然攥住他袖口:“当年北疆之事……”
话音未落,蓝烽已抽回衣袖,垂眸时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:“臣惶恐,殿下何错之有?”
说罢疾步踏出殿门,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碎成两截。
姜雪望着满地碎玉,喉间泛起铁锈味。
三年前那场雪崩封住北疆山谷时,本该驻守粮道的蓝烽却因她一道密令调往南境。
如今三万将士的冤魂化作玉簪台永不消散的雾气,夜夜萦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