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缩小在了几个商队上。广州城犯事是在九月,攻城的硝石火药,劫掠的武器弹药就得赶在九月前运到广州,历来从明州往广州满仓运货的商船不多,更多的是从广州运货到明州后,未免空船回去浪费,顺路拉点货摊薄运费的,货量都到不了满仓。所以那几家报的从明州始发去广州,说是运丝绸瓷器,但压舱线明显超重的船队就显得昭然若揭了。
虽是探得虎穴,但若想要挖到罪证,进而抓住猛虎却是难上数倍。幸而皇甫惟明与寻常官吏不同,因过往经历,他既有生活经验又不乏机敏的头脑,当下便换了身苦力脚夫的装扮,混在码头的散工里,在请了几顿大酒后,进一步缩小了范围。八月底有一家商队,排了几艘大船运货去广州,奇的是这家商队刚来明州做生意没多久,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出货量?还有散工酒后泄密说是看到衙门签发了票引后,临出发前的后半夜,又有一群黑衣蒙面的精壮大汉抬着死沉死沉的箱笼器件上了船,只是后来那些物品箱笼再没见着,而搬货的大汉人也没有下来的。
“这便是信号,运物又运人,还不能显露在衙门的底账上,还能半夜三更随意进入上了宵禁的港口码头”。皇甫惟明琢磨出点门道,带上两个小厮,都装扮成水手船夫的模样,打入了另一处能探到八方消息的地方——三江口的花船。
明州城依水建城,奉化江、姚江、甬江三条大江交汇城内,随着广州城关了市舶司,流入明州的不只有天南地北的生意人,还有寄生在他们身上的船妓。现下一艘艘卷幔垂帘的花船正游荡在三江口,香熏醉人,歌舞勾魂。沿河一带,灯火齐明。明州城有脸面有闲钱的人是不会来此处消遣的,他们大都尝过了鲜,依旧回去找城里妓坊的旧识了。倒是港口码头南来北往的商人,卖力气赚死钱的脚夫、还有漂泊无依拿命换钱的水手船夫们方是这里的常客。
皇甫惟明带着亲随小厮来到此处,绕过了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的江山船,避开了轩庭燕寝的延船,直奔最便宜的停在离水码头最远的篷船区。
皇甫惟明蹲在岸边,像个熟恩客一样将眼光在一个个篷船上来回扫视一番后,指给身边的两个小厮:“那几个人看到吗?就盯他们,先前有散工认出——这几人便是当日上了那条可疑商船的人。”
一个小厮反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