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金。
老妇人抓起两颗黑子,点在了相应的星位上,又越过棋盘捻起刘一手的一颗白子,点在了最后的星位上:“这些劳什子的规矩最是约束人、浪费时间,你抓紧下正头的棋吧。”
“嚯!还是个急脾气老太太,也不喜欢受规矩约束,有意思。”刘一手心里想着,展开了自己的攻势。
不出十步,刘一手便探到了老妇人的底,棋风还算稳健,棋路却挺旁门左道。看的出,她确是因发自肺腑的喜爱,才在上了年纪后去学的棋,却又没经过系统、正规的学习,所有棋艺都是从各种场子、三教九流的棋局上实打实厮杀出来的,所以才这么不走寻常路。
刘一手又忍不住偷偷打看老妇人,惊觉她那份掩饰于华服下的沧桑。她的脸上、手上都有伤痕,应是被利器割伤后没得到及时的医治,留疤后只能用厚厚的妆容遮盖。而从老妇人的棋风中也可以窥出其身后的经历,这也让刘一手深感唏嘘——她们俩隔着年龄与身份地拉的差距,但却有点像,都是那种若在原本的平静生活情境里的,原可以随自己心意做寻常好人的人,却偏偏被不堪的现实和突变的境遇搓磨的摒弃本心、不得不去好勇斗狠、残酷无情、甚至是以命厮杀,方能在纷乱中寻到一条活路的命运。
“我与她,或许也说不得是谁的境遇更好一些。”刘一手心中泛上一种惺惺相惜,当下便感知了邱掌柜的良苦用心,这次推荐,怕不仅是单纯为自己牵线跟贵客下盘棋、赚点赏钱的一锤子买卖,也许还是为了日后铺路。
当下,刘一手心里百转千回,已翻了无数的个,她知道对面人非比寻常,也曾想过在输赢上如何让她更开心,以对自己更有利,但终究还是回归弈者初心。
于是,老妇人的棋陷入绝境,弃子认输,刘一手拿下首局,不觉得畅快,倒也有些忐忑,不知这对面大人物会不会就此翻脸。
直到一枚亮闪闪的金瓜子摆在了她的眼前。
刘一手心想,看来自己博对了。
于是,她俏皮的,又像是本能的抄起金瓜子就咬了下去,看到那上面清晰的牙印时便又垮了脸,埋怨起自己:“刘一手啊刘一手,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,你要再跟那个泼皮继父混下去,他那些个恶习就都过到你身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