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甚至平静的可怖：“你儿子的命是命，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？”
他微微向前倾身：“六岁那年我抱着我父亲遗像的那一刻的绝望，你懂吗。”
“葬礼现场所有人都在哭，我那时候还没棺材高，费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那个盖着国旗的棺材的那一刻，看到里面仅有一件警服的那一刻，我的恐惧和我的绝望，你懂吗？”
“第二天去幼儿园，老师讲了一个成语，叫尸骨无存…”
“所有的孩子都不懂，那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懂。”
“因为我刚见过了尸骨无存。”
“那一刻仿佛心脏被人用力握在手里，无法跳动，无法呼吸的感觉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梁康瑞沉默了。
秦银落向后靠回了椅背上，片刻后缓缓笑了一声：“你应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不是别人，我爸妈都还在…”
“不然，我不要这十年功勋和这一身警服，也不要我自己这一条命，我都会亲手弄死你。”
秦银落冷笑一声，起身向外走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梁康瑞安静的注视着秦银落的背影，突然出声：“不管你信不信…”
“但当年秦云杰吴宇森等等所有高权限卧底都不是我卖的…”
秦银落转头看向他，那一瞬间的眼神如冰沁雪。
梁康瑞苦笑一声：“我知道你不信，但我没有撒谎，就是因为有我做幌子，真正背后的人，到现在也没能露出头来。”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：“还有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秦银落安静的站在那半晌后突然开口：“那天你被押回来的时候那句话，是想提醒我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