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傍晚,他正和春燕躲在屯后的草垛旁说话,突然被一束刺眼的手电光照得睁不开眼。
"爹!"春燕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冻梨掉在雪地里。
李老汉铁青着脸站在草垛那头,手里的镰刀还沾着草屑。他身后跟着春燕的大哥李大柱——那是个虎背熊腰的庄稼汉,胳膊比棒梗大腿还粗。
"贾知青,"李老汉的声音像冻土一样硬,"我家燕子要许人了,是后屯老王家的大小子。"
棒梗脑子"嗡"的一声。他知道老王家的儿子,那是个能单手扛起二百斤粮袋的壮劳力,去年还被评过"打场能手"。
"李叔"棒梗挤出个笑,下意识挺直腰板,"我对春燕是认真的"
"认真?"李大柱突然啐了一口,"你连一垄地都犁不直,拿啥养活我妹?"
手电光下,棒梗看清了自己映在雪地上的影子——单薄得像根歪脖子树,旁边李大柱的影子却像座黑塔。他突然想起在四合院打架时,自己也是这么仰头看着傻柱的。
春燕突然哭出声:"爹!贾大哥他、他答应教我认字"
"认字?"李老汉一把拽过闺女,"认字能当饭吃?你看他那个痨病鬼样,开春能不能扛过倒春寒都两说!"
棒梗肺里的旧伤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。他弓着腰咳嗽,咳得满嘴血腥味。再抬头时,看见春燕已经被她哥拽走,姑娘回头看他那眼,跟当年秦京茹看许大茂时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