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跌坐在地的苏鸿雪。
苏鸿雪被她眼中的冰寒刺得心脏骤缩,方才的狂喜与悸动瞬间化为冰冷的恐惧和灭顶的绝望。他脸色煞白,慌忙以头触地,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:“臣……臣罪该万死!酒后失言,惊扰圣驾!求陛下责罚!”
辛温平胸膛剧烈起伏,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——那里面有被理智强行压下的悸动,有对眼前人深切的怜惜与不忍,更有对自己险些失控的懊恼与后怕。她看着苏鸿雪身上那身此刻因狼狈而略显凌乱的绀色官袍,心中那丝隐秘的喜爱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,发出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只余下冰冷的灰烬。
她沉默着。暖阁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良久,辛温平才缓缓开口,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淡漠,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:
“苏爱卿,朕醉了。你也醉了。”
她站起身,伸手,扶起苏鸿雪。
“方才的话,朕只当是醉后呓语,从未听过。你也……忘了吧。”
“君臣之分,便是你与朕之间,唯一的界限。勿要……走错路。”
“今日之事,到此为止。明日不必去内史阁点卯了,秋官署有个空缺,你的调令,明早朕让天官署发给你。退下吧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冰冷的钉子,将两人之间刚刚萌生便夭折的情愫,牢牢钉死在“君臣”的框架之内,再无逾越的可能。
一盆冷水,也浇醒了苏鸿雪。
他缓缓抬起头,脸上已没了方才的惶恐与绝望,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与臣子的恭谨。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官袍,对着辛温平,行臣子礼。
“臣……谨遵圣谕。”他的声音异常平稳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死寂与坚定,“臣告退。”
他站起身,不再看辛温平一眼,挺直了脊背,一步一步,沉稳而安静地退出了暖阁。那绀色的官袍背影,在摇曳的烛光下,显得格外孤寂,却也格外挺拔。
暖阁的门被轻轻合上。
辛温平独自站在原地,方才强撑的帝王威仪瞬间垮塌。她踉跄一步,扶住矮榻的边缘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看着苏鸿雪消失的方向,看着自己方才推开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