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商人之子,一个无可救药的纨绔。但陛下却鼓励臣去读书。后来,杨大人一语点醒梦中人,改变了臣的一生。于是臣寒窗苦读,只是碍于商人之子无法科举,一度痛苦万分。是陛下您,平良贱,让臣有了向上的机会,也让臣得偿所愿——如少年时渴望的那样,站在您的身侧。臣一直都在追逐您的脚步。”
暖阁内死寂一片,只有炭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。辛温平醉眼朦胧地看着他,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炽热告白惊得有些回不过神,又似乎被那话语中深埋的、长达十余年的执念所撼动。她的眼泪暂时止住了,只是呆呆地望着他。
苏鸿雪迎着她的目光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赤诚与孤勇,甚至带着一丝飞蛾扑火般的悲壮:“臣知道,这些话大逆不道。臣亦知,陛下心中装着的是万里江山,是黎民苍生。臣不敢奢求陛下垂怜,只是今夜,看着陛下如此伤痛,臣心如刀绞。臣只想告诉陛下,您并非孤身一人!这世间,还有一人,自始至终,都将陛下奉若神明……”
他望着辛温平,将十六年来的钦慕尽数吐露:“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”
话音落下,暖阁内落针可闻。辛温平怔怔地看着苏鸿雪,那双深邃的凤眸里,迷离的酒意似乎被这滚烫的告白灼烧得消退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震动。她从未想过,苏鸿雪心中,竟藏着如此厚重、如此炽烈的情感。这半月来的朝夕相对,他沉稳的陪伴、敏锐的谏言、无声的关怀,早已在她冰封的心湖投下了涟漪。
她欣赏他如今的才华、能力。她将他留在身侧,作为内史,也更是因为她觉得他懂她。
此刻,这压抑多年的心意如同火山喷发,瞬间将她淹没。一种陌生的、悸动的暖流,夹杂着巨大的感动和一丝隐秘的欢喜,在她冰冷疲惫的心底悄然滋生、蔓延。
“鸿雪……”她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,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。她被他握着的手,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,没有抽离。暖阁内的温度仿佛骤然升高,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。辛温平借着残留的酒意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,另一只空着的手,竟鬼使神差地抬起,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,轻轻抚向苏鸿雪清俊的脸颊。
她的指尖冰凉,带着酒气,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