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立春一过,天气就骤然回暖。盘桓京畿道上空一个月的厚重铅云终于散去,杨菀之这日一早就感觉到久违的阳光照在身上,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。赵夫子从村长家搬出来以后也一直住在赵八宝家,见到杨菀之出来了,他道了一声早,然后说:“一候东风解冻,二候蜇虫始振,三候鱼陟负冰。立春之后,应当不会再下雪了。”
除了他二人,还有不少村民也在享受清晨这久违的阳光。有个性格悲观的婶子道:“就希望今年不要有倒春寒!今年已经这么难过了,要是一个倒春寒,将反青的宿麦冻死,可就不好了。”
杨菀之没有种过田,有些好奇:“屯田司的司农和我说,宿麦是很耐冻的,这么大的雪冻不死,怎么到了春天还会冻死?”
“大人,这你就不懂了。”焚琴接话道,“这宿麦是很神奇的,越冬的时候特别抗冻,等到春天,雪一化,开始反青、拔节的时候,反而容易冻死。”
焚琴毕竟出身在农户之家,没有卖身为奴之前,也是从小就跟着爹娘在家中的田亩里劳作。她卖身那一年就是倒春寒,田里拔节的小麦全都冻死了,家里什么都没有,甚至没法卖了粮食换钱给她哥哥还赌债,家徒四壁的褚家,竟然只有褚二丫最值钱。
“是啊,不仅如此,有时候反青后,田里的苗会成片地死!这春天比冬天还难呢!”又有人接话道。
“你这个肯定是冬天的时候没有给你的田灌好水……”
杨菀之对这种事情是一窍不通的,但是晒着太阳,听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一年的收成,讲着怎么种好一亩三分地,讲着春天的小麦和秋天的稻谷,竟然有一丝岁月静好的味道。尽管遭了这样的天灾,但春天来了,小麦要生长,人也要向前。
“说起来,”杨菀之看了一眼赵夫子,“这几日,我们先将赵夫子的村塾修起来吧,总不能让孩子们坐在外面吹着风念书。”
“是啊!若是按往年,村塾过几日也该开课了!”一众村民纷纷点头。如今,村房的修建已经不需要杨菀之费心,村子的重建在有条不紊地进行,但除了村房,还有村塾和祠堂两个大头需要处理。祠堂看着只是换一根梁的问题,但这扩建的祠堂屋顶结构本来就不好,照杨菀之意思,不如废点功夫,拆了重建,反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