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?”竺师师大喊,“你这个庸医,你说谎!”
竺自珍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,连忙进帐跪下:“陛下,以人殉葬万万不妥啊!小女身为太子妃,自然当为太子守节,陛下,您让小女落发出家,或者去为太子守陵吧……”
他对自己的女儿当然也有心疼,只是他哪里敢忤逆圣人?
说话间,辛兆已经眼神示意另一个太医上前为竺师师把脉,得到的结果依然是没有身孕。
“不,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竺师师惊恐地摇头,那医女之后过了不久,她又找过另一个医女,也是说她已有身孕,时间都和第一个医女是对上的!她怀孕一事,不仅防着东宫,也防着竺家人,因此没有找太医,也没有找竺家的府医。她此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,只是还不曾抓住,就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“太子妃竺师师,口无遮拦,欺君之罪当死。”伴随着辛兆话音落下,程思威已经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宦官押住竺师师,将太医刚刚调配好的毒酒灌进了竺师师的喉咙。
而李承牡伸手拦着竺自珍,不带任何安慰的语气开口:“竺冢宰,节哀。”
毒酒入喉,竺师师的眼神迅速涣散,她倒在地上,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。她喉咙火烧一样的痛,哑着嗓子道:“辛……温……ㄆ1……”
最后一个“平”字,她没能够发出声音,便已经断气。
竺自珍跪在地上,对着女儿的尸体,久久无言。
这会儿,他真的笑不出来了。有几分悲伤,但更多的,是伴君如伴虎的恐惧。
李承牡望着竺自珍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想,这大兴,是时候抽身了。
公孙冰站在帐外,远远望着帐内,营帐被卷起一角,看不见竺自珍和李承牡,却能看见竺师师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看着她,也是死不瞑目。公孙冰有一瞬间的于心不忍,却没有移开目光,而是任由竺师师无光的眼在她的心上扎下一根尖刺。
犹记多年前,这姑娘也在太学里读书,只是因为她与竺自珍的龃龉,二人并未能有师生之缘。但她还是能想起来这个姑娘很爱骑马,爱饮酒投壶,时常看见她提着酒葫芦、穿着一件满花的大歌袍,在太学前的大街上与一众纨绔纵马。她记得竺师师是个聪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