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是来行篡逆之实。一时京中流言四起,皆谓桓温此次入京是要诛除王谢二公,并欲颠覆晋朝。
朝廷亦大惧,不敢有违,朝中位望稍高者,并皆惊慌失措。
正议论间,桓温使节已至,召王、谢二人在新亭迎驾,百官在城外十里接官亭相候。
孝武帝当时只有十一岁,闻言慌悚不已,问计于群臣,如何应对。
百官皆道:此必是丞相欲杀王、谢二公,复引兵入京夺位。陛下宜陈兵以待,休使二公前往,往则必遭其毒手。
王坦之奏道:若臣等去接,正中其谋,乃羊入虎口,有去无回也。
惟有谢安从容说道:若依群臣与王公之议,则误国家大事,反危社稷。桓温虽有不臣之心,因有王敦之鉴,亦未便敢于擅自举兵。彼必疑先帝有遗诏加其九锡,被我匿而不发,故召我二人前去问明。我二人若是不去,彼疑是实,则必背朝廷,反致不可收拾,酿成大祸。晋祚存亡,在此一行,奈何因惧死而舍社稷大义耶!
孝武帝闻此意决,于是说道:既如此,二卿便可去迎。你百官随行出城,派人前往打探吉凶,若丞相果有无礼之举,可速使人还报宫廷,以备不虞可也。
群臣领诺,于是随王、谢二公出城。
行途之次,御史中丞高崧又与谢安戏言道:公之前屡违诏旨,高卧东山而不肯出仕,朝中诸士每相与言,则必曰“安石若不肯出,则如苍生何”。今日之危,则苍生将如公何?
谢安不理其语中颇带讥讽,从容对道:桓温其剑虽利,不能便诛我。谢某不比深源睥睨社稷,闻难去位以避之,公何以戏言相嘲耶!
高崧此次未得上风,但只干笑,无语可答。
说话之间,百官止于十里接官亭,谢安与王坦之双骑而往,至于新亭。
桓温引军已至,安营于野,亭上布置壁衣军帐,令郗超伏刀手于壁衣之后,自己居中高坐,单候王、谢二公。
谢安、王坦之朝服手笏以进,入见丞相,施以朝礼。
桓温令坐,王坦之流汗沾衣,倒持手版,谢安则从容就席,安之若素。
谢安坐定,窃见壁衣中伏有刀手,于是笑谓桓温:谢安听闻诸侯有道,守在四邻而已。明公之守,何竟至于壁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