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见甲胄姑娘在给弟弟把脉,此时眉宇凝重,旁边的高长恭紧张道:“怎么样?”
“脉象微弱,但不致命。”
“那他为何不醒?”
高长恭话音未落,元无忧就感到掌心下的脉搏,突地急促一跳,腕骨颤抖……
她垂眼看去,正对上男子颤抖着纤长的睫毛睁开眼,两两相望,他眼神从迷茫到清明。
下一刻,高延宗下意识去抽回被她攥住的手腕骨,却因抻到手臂的伤口而疼的“呃——”一声通呼,顿觉浑身脱力,散了架一般。
元无忧明白高延宗的意思了,缓缓把他的手放回他身侧。
“阿冲,为什么……”
她这声温柔的“阿冲”,就有旧情复燃的意思,可高延宗不需要她的怜悯。
他只出声沙哑低沉、冷漠的说:“从前欠你的情,就此还了。”
元无忧强忍愤怒,立即沉腰坐在他床头,伸手去捧起他被血迹模糊的脸,
“不许说狠话!嘴上说不爱我,怎么还是忍不住为我奋不顾身呢?”
高延宗觉得,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她奋不顾身了。
无论自己是死在此刻,还是来日梦醒,都对这份畸形的叔嫂不伦,不堪公之于众的感情再无期盼了。
他胸口闷痛,想说话,一开口却因凶猛而咳出一口血来!
吓得元无忧赶忙把他捞起来,将男子的上身倚靠在自己怀里。“你是不是还有内伤啊?”
彼时,俩人跟怨侣似的,说着狠话,抱着血淋淋的爱人,看在旁边的高长恭眼里,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倒是七窍玲珑心的高延宗,发现了直愣愣地站在另一边床头,尴尬无措的兄长。
他躺在甲胄姑娘的怀里,眼睛看着兄长。
“四哥……我,我最对不起你……早知要死了,就不、不该玷污长嫂……”
高长恭摇了摇头,黑眸湿润,“别说傻话,我不怪你,你也不许说晦气话!”说到这里,他一咬牙,抬头看着甲胄姑娘。
“我先出去了,你劝劝他配合治疗,别放弃自己。”
说罢,高长恭扭头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