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晴并未说话,低垂着头,像是默认。
但其实并不是,她不心善,她讨厌麻烦,也厌恶回回把长春宫抬上火架的怡嫔,跟一味装柔弱怯懦哭唧唧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愉贵人。
她很烦这俩,包括那个孩子。
又不是她生的,她管呢。
只是……皇后跟贵妃从一开始就天然对立,她只能跟着对立,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对上,一步都不能让。
否则恐怕啥时候轮到她自己了都不知道。
记得十四岁那年,她刚近身皇后跟着学习后宫事,亲眼看着贵妃是如何在永琏阿哥没了之后一层三尺高,毫不掩饰自己对中宫之位的觊觎,更是如何对着长春宫的小宫女非打即骂。
好几回都让她撞上,最严重的一回是珍珠差点被割舌头,都是朝夕相见的小姐小妹,那会儿的她做不到漠视,可也没不自量力跳出去要阻止,可乖可乖的掏腰包背后给小宫女们请太医。
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便入了贵妃的眼,丫的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晚上,她差点被人家身边的死太监摁水里悄咪咪淹死。
也是那之后,她开始拼命抓宫权,更是屡屡被人觉得不好惹起来。
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,着实是个高危职业,区别只在于贵妃想杀她的话,可能需要拐个弯……偷偷来而已。
这一夜的尔晴一直没睡,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小碎片:
进宫时的兴奋,差点濒死的恐慌,皇后不管她们死活那段时间里的迷茫,最后是……今夜被扔坑里的小阿哥……
她从小的愿望是抬旗,觉得抬旗了祖父就不用被人暗戳戳瞧不起。
但当认知被一次次打破,有些愿望竟也在跟着疯狂演化。
到了如今,尔晴自己也不太清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。
同样的夜,弘历也睡不太着,一闭眼全是地上又短又小的影子。
她抱着孩子的样子,下意识小心翼翼护着,温柔得让人心底发颤。
后宫一觉醒来,天又变了,贵妃再次禁足,娴妃纯妃勇猛助力,让大家再次意识到长春宫的地位无可动摇。
皇后回来后一阵心惊胆战,熟门熟路拉着尔晴进屋,“那样的情况你也敢硬碰硬,若非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