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韦训将匕首留在棺内,只带走了宝珠手书的挽联。鱼肠剑是残阳院首席的象征,两人都不愿这武器落在别人手里。
暮色中,十三郎将韦训安置在一张藤椅上,背负他奔赴莽莽太行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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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阳收起晒干的草药,正准备打包行囊离开据点,坐骑金丹突然前蹄刨地,不安地叫了两声。她警惕地抽出柴刀。山中有虎,也有狼。当然,最可怕的还是人。
“金丹?是你吗师伯?”
熟悉的童音让她略微松了口气。周青阳拨开隐蔽的灌木丛走了出来,只见十三郎背着韦训,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山间。
周青阳将柴刀别在腰间,“怎么找到我的?”
十三郎喘着粗气答道:“驴粪球。”
周青阳皱着眉头上前端详韦训,见他四肢松弛无力。她上手捏了捏筋骨,脸色凝重,解开固定的麻绳,将他横抱到隐居的山洞中,放在竹床上。
“这可不是打斗留下的伤,怎么回事?”
韦训勉强扯出苦笑:“运气不好,千日做贼,一朝失手,被人打个半死。”
周青阳解开他的衣衫察看伤势,知道他这是被重手拷打过,又细细诊了脉息,一时间满腹疑云。
他确实身负重伤,可是之前笼在脸上那层青灰色雾气却散去了,死相已改,命不该绝。
十三郎忙问:“筋骨还能接上吗?我针线活太差,师兄手上没力气,断了的筋腱总对不齐。”
“接骨缝筋都是小事。”周青阳不解地问,“我摸着你的脉息,寒毒绝症已去了九成,这么短的时光,你已经去过幽州,把‘凤凰胎’抓住吃了?”
师兄弟二人都吃了一惊,同时一头雾水。
韦训将在成德遇袭,而后重伤失血、昏迷假死的事详细说了一遍。
周青阳伸手搭在他寸口上,冥思苦想,神色愈发困惑,似乎从未见到过如此复杂的病症变化。
许久之后,她开口道:“且听我梳理一遍过程。狱卒所言不虚,大出血的人确实不能喝清水。水比血轻,失血的人因大量流失体-液,极度口渴,喝水之后反而会加速失血,导致速死。这大概是他们日常拷问中观察到的经验。
此时应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