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低下头,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与沈夫人做了这些年的婆媳,她对自己这位婆母多少了解。
诚然,沈夫人是很聪明的。
但她偏又聪明得很局限。
就比如离开云州返回圣京这件事,她借着翁元雁之手回来得很顺利,却完全忘记了如今翁元雁身份的改变,更忘记了维护自己儿子的感受。
沈瑞再花心再浪荡,翁元雁也是他的妾室。
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况且,翁元雁当初是怎么进沈府大门的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沈瑞待翁元雁,多少是有真心的,而且还为了她差点把自己的前程搭了进去。
他在外忙碌奔走,霞石县的公务可不好料理,这些时日吃了多少苦、遭了多少险,也只有沈瑞自己清楚。
前程还未得,家中的妾室却跑了。
以这样近乎于羞辱的方式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。
那些高门大户谁不知晓,明面上不说,私底下可没少笑话。
沈瑞也是要脸的。
他无法跟人家撕破脸,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母亲还要去找翁元雁,这份憋屈怒火哪里能忍得住,爆发是迟早的事。
王氏其实有些想不通,为何婆母偏要这样做?
总之,这个元宵节二房过得那叫鸡飞狗跳,闹腾不已。
远远的另一边院子里,三太太也听到了下人们传来的话。
她正为儿子的婚事忙活,盘点着筹备聘礼的单子,闻言头都不抬冷冷笑道:“我这大嫂子什么时候在意过旁人的感受?我原先觉着她是真心疼爱沈瑞的,今日瞧着也不过如此,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想法念头罢了,至于旁人……呵呵,统统都得靠边站。”
不得不说,还是多年妯娌了解得更深。
街上热闹得很,玉姐儿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,手持花灯,叫身强体壮的婆子抱着,在人群中挤得咯咯直笑。
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松哥儿也被这笑声感染,很快玩得小脸通红。
丹娘跟在近处瞧着,只觉得人生美好也不过如此。
灯影重重,落在孩子们天真灿烂的脸上,投下一片明丽风光。
她给两个孩子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