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袁浑指着袁鑫,嘴里歇斯底里地嘶吼着,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。
“那孩子就是你。”袁鑫的目光,刺穿袁浑最后的侥幸。
“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拎出来,交给几个欠我人情的邪修散修照看,让他们教你最基础的东西,教你活下去的狠劲。”
“再后来,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,就找了个机会在你面前演了场被仇家追杀的戏,‘碰巧’救了你,顺理成章,收你为徒。”
袁鑫的声音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冷酷,
“教你更精深的功法,教你杀人越货,教你如何在夹缝里,像野狗一样活着,也替你擦了不少屁股”
袁鑫看着袁浑那张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,发出一声喟叹。
“告诉你这些,是因为我快死了。”
袁鑫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和一丝,或许是血脉本能的告诫?
“在仙界横行了一辈子,手上沾的血数不清,就这么一个流着我的血的孩子。”
“没了我,你这点微末道行,这点惹祸的本事,最好夹起尾巴,找个老鼠洞,老实趴着或许,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“父……父子?”袁浑瘫坐在地上,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。
这两个字让他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茫然。
童年?
那是什么?
他的记忆里只有冰冷的石屋、邪修师父狰狞的鞭打、永远填不饱的肚子、为了半块发霉的干粮和野狗搏斗。
可现在……这个他恨之入骨、又敬畏如山的师父……竟然告诉他,他们是父子?!
是他血脉相连的亲爹?!
是他亲手毁了他的出生之地,杀死了他的生母?!
荒谬!残忍!可笑!可悲!
袁浑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。
一半是根植于骨血、无法磨灭的父子牵连。
另一半是滔天的杀母之恨、毁家之仇!
剧烈的冲突如同两股狂暴的旋风,在他脑海中疯狂撕扯、碰撞,让他头痛欲裂,几乎要爆炸开来!
袁浑猛地抱住头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痛苦而压抑的低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