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以下为罗娜主视角——
窗外的太阳随着时间的转动而不断在天上推移,尽管这是有着漫长白昼的夏日,但是此时此刻太阳也开始向着西方进发,并逐渐地将自己名为光线的锋芒收敛起来。
这使得欧帕兹的房间突然暗了起来——厚重的黑丝绒窗帘和窗外的树影宛如步入新婚的情侣,感情要好的兄弟,手拉着手,极为默契地将窗外本就所剩无几的光线完全隔绝。
讽刺的是,欧帕兹先生临走之前没有完全带上的门,反而成为了这个房间里的唯一光源。
我注意到窗帘接缝处用铜制链锁锁死,不透光的同时,也没有什么空气可以进来,陈年书页的腐朽气息浸染于这个房间。
我开始有些透不过气,但也只是转瞬之间,欧帕兹先生推开了房门,让这个小小的房间突然明亮了起来。
好吧,其实也没有明亮到哪里去——反而此时此刻屋内的光景有些像六七点钟的黄昏。
“尝尝这个,我改良了七次的蜂蜜脆饼。”
他将雪白的瓷碟推到我面前,那中间放着几块酥脆的饼干。
饼干表面用焦糖勾勒出植物的纹路,有普罗拉菊,防风草,鸢尾,还有迷迭香。
它们在暗红光线中泛着琥珀色的油光,让兽看了就觉得食指大动,我拿起一块,轻轻放进嘴里,尽管房间之中充斥着若隐若现,像是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,但是此时此刻,这饼干的香气却占据了绝对上风。
我咬下饼干时酥脆声异常清晰,浓郁的奶香和植物芳香在舌尖炸开,伴随着蜂蜜的香味一并从舌尖滑到喉咙——这饼干十分美味,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童话《安妮的旅行》里仙子招待主角安妮用的仙子甜饼。
“您该不会加了什么……特殊配料吧?”我晃了晃还剩半块的饼干,心情愉悦,半开玩笑地问道。
欧帕兹此时此刻正在擦拭着眼镜,镜片反光在墙面投出蜘蛛网状的裂痕。
他骤然严肃:“如果说,我在里面加了人类世界的违禁品呢?”
“『人类』世界的违禁品……用特定植物,比如壶球花制造的那种吗?”
(注:壶球花,艾尼莫斯世界的部分地区对“鸦片原料植物”的称呼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