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要死了,再想孝顺也晚了。
俩人也不敢回家哭,怕再刺激到陈厚魁。
只能擦擦眼泪,回家了。
还得守在陈厚魁跟前,不能尽孝,得送终吧。
陈厚魁也是眼瞅着就不行了。
近气多,出气少。
刚开始还有力气一遍又一遍地问陈秀秀啥时候能回来。
到后来,就说不出话来了。
可他嗓子里呼噜呼噜地,这口气,就是怎么也不肯咽下去。
曹寡妇知道陈厚魁的心愿,哭着说:
“你爹这是不甘心现在走呀!
他这是惦记着等你姐回来,想听完日本鬼子的死讯再去呢!呜呜呜——”
又哭着跟陈俭说道:
“你快去村口等着你姐,只要看见你姐回来了,就赶紧把她喊家来。
就说你爹等着见她最后一面呢!”
陈俭刚到村口,正好看见陈秀秀回来了。
就拽着她跑回家来。
到了家里,陈秀秀就扑到陈厚魁的跟前,哭着说道:
“爹,这次所有来犯的日本鬼子,都让咱们给杀干净了,一个不留!
他们的脑袋,也都被我们给割下来,带出村子了。
等下就放到乡亲们的墓前,祭奠他们的英魂!
爹,爹呀,您听见我说的话了吗?
爹——”
陈厚魁嗓子里发出“咔咔咔”的声音,眼睛恢复了往日神采,伸出两只枯瘦地手,向空中使劲抓着:
“好好好!哈哈哈——”
连说三个“好”字,大笑三声:
二贵啊,诸位乡亲们呢,你们的仇,孩子们都替你们报了。
心愿已了,含笑而逝。
陈秀秀和陈勤陈俭三人,嚎啕大哭。
曹寡妇把早就准备好的手绢盖在了陈厚魁的脸上。
哭着对陈勤陈俭说道:
“赶紧给你爹梳洗打扮,换上装老衣裳,别让他就这么光着走。”
又哭哭啼啼地说道:
“记住,给你爹擦身子,换衣裳的时候,可千万别把眼泪滴到你爹的身上,他该舍不得走了,呜呜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