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缩着脖子穿行在锦州的街巷,霓虹灯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闪烁的冰碴。这座城市的喧嚣像沸腾的油锅,炸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街边橱窗映出他凌乱的头发和青灰的脸色,口袋里攥着的赃款被体温浸得发烫,却暖不了他心底的寒意。温某某倒下前那道充满怨毒的目光,像根淬毒的钢针,每回想一次就往他心脏深处扎一分。
“要离开得越远越好。” 他牙齿打颤地默念,指节因过度用力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。
锦州站的检票口人潮涌动,邹吉凤随着人流挤上列车,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他蜷缩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阴影里,把自己团成一团。
火车启动时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,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渐渐化作催眠曲,将他拽入混沌的梦境。
刺耳的刹车声骤然撕裂梦境,车厢剧烈晃动。邹吉凤猛地抬头,额头撞在金属扶手上,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。车门打开的瞬间,裹挟着煤灰的冷风灌进来,混着陌生旅客的汗味和行李的霉味。
他听见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行李箱滚轮的声响,像无数细小的钢针扎在神经末梢。
“同志,请问下一站是哪儿?”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嘈杂中浮上来。
“宁城。” 学生清亮的回答如同一记重锤。
邹吉凤浑身血液瞬间凝固,指甲深深掐进大腿。宁城!这个地名像张巨网,正将他往记忆深处的深渊拖拽。他慌乱地翻出皱巴巴的车票,指腹摩挲着 “北京” 二字,喉咙发紧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车厢顶灯在他头顶明明灭灭,映得周遭乘客的面孔忽明忽暗,仿佛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判官。
“怎么会这样啊” 他喃喃自语,喉间溢出的气音像濒死的呜咽。想要找列车员说明情况的念头刚冒头,就被恐惧浇灭。他仿佛看见列车员审视的目光穿透自己的伪装,露出警惕的寒光。
而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,又像块滚烫的烙铁,提醒着他无处可逃的困局。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,他最终瘫坐回原地,盯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黑暗,绝望在胸腔里疯长。
此刻的赤峰站,寒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站台。马三林裹紧大衣,在出站口来回踱步。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又被